第(2/3)页 她耳边响起药灵鸦的低鸣,断断续续,如泣如诉: “它说……香是‘听药者’的骨灰混的……用静心草灰调和,燃之无形,闻之无声……可一旦入肺,药感便如雪遇火……谁听得见药语,谁就成了傀儡,听命于香主……” 静默。 静得连药柜中陈年茯苓的碎裂声都清晰可闻。 云知夏缓缓闭眼,长睫如蝶翼般轻颤。她终于明白了—— 沈沉玉不是孤狼,她是猎犬。 真正的猎人,还在暗处,借“药语香”之名,清洗所有能听见药语的人。 而她云知夏,是最后一个活着的“听药者”。 她不能倒。 一旦她闭嘴,这世间的药,就真的再也不会说话了。 她缓缓抬起手,指尖凝聚最后一丝心火,银焰微弱,却倔强燃烧。 她点向停栖在横梁上的药灵鸦——那只通体漆黑、眼泛幽光的异鸟,曾复述过三十六名死者遗言。 “共命印。”她低声启咒,“以我残命为引,以你鸦魂为继,今日,我要你成为我的嘴。” 心火顺指尖蔓延,缠上鸦羽。 刹那间,金纹自鸦首浮现,如古老符文苏醒,双目骤然泛起赤光,翎羽无风自动。 “你吃过三十六人最后一句话。”云知夏盯着它,声音冷如寒铁,“那你——能替我说话吗?” 药灵鸦猛然振翅,长鸣破空! 那一瞬,声浪如潮,轰然炸开—— 三十六道声音重叠而出,一字不差复述昨夜祭坛亡魂遗言: “我是小根的娘……” “我不该采那朵紫花……” “救我们……我们不想化药……” 声浪席卷整座药阁,震得四壁药囊齐颤,樟木柜嗡嗡作响,连地下埋藏的药根都在泥土中轻轻抽搐。 老地师跌坐于地,满脸骇然:“它……它成了‘活药语碑’!竟能承载亡魂之语,代为传声!” 云知夏嘴角终于扬起一抹冷笑。 她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,眸光如刃,穿透薄雾,直指皇城深处。 “既然你们要封天下之口……” 她缓缓起身,哪怕脚步虚浮,也要站得笔直。 “那我就让这满城药材,全都哭给你们看。” 药香未散,鸦鸣未歇。 而在太医院最深的地库之中,一尊青铜鼎静静矗立,鼎身刻满符文,灰烬未冷,余香袅袅。 夜色如墨,浓得化不开。 太医院的飞檐翘角在月光下投下狰狞暗影,像一头蛰伏巨兽的獠牙。 宫墙之内,药气沉沉,却无半分生机,反倒透出一股死寂的甜腥——那是“药语香”悄然弥漫的气息,无声无息,侵蚀着每一缕药魂的感知。 云知夏立于屋脊之上,黑纱覆面,身形单薄如纸,可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,像是燃尽生命也要刺破这黑夜的灯。 她心脉每一次搏动都似裂骨断筋,冷汗早已浸透里衣,贴在背上冰凉如蛇游走。 但她没有退。 “王妃,再往前便是禁地‘药狱’,三步一机关,五步一毒阵。”墨十八低声道,声音紧绷如弓弦,“您如今……撑得住吗?” 她没答,只是抬手,指尖轻轻抚过肩头那只漆黑鸦羽。 第(2/3)页